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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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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麽多的江湖宵小,你能保證無歡宮千秋百代的盛名不墮?”花不眠語氣激憤,“如果將江湖局勢比作載重一輛大車,大車初行駛時需要人拼命去拉,但車輪一旦轉開,便是巨大的慣性拖著人在走,那個時候就由不得自己了,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會搞不懂?以前的無歡宮是一只驕傲的鳳凰,但現在卻會被擠兌直到失去亮麗的羽毛和光環,這個道理你會不明白?”

“下一代?”夜未央忽然冷笑了一聲,坐起身來,花不眠的肩膀被他攥的發疼:“你竟然給我提下一代?”她不大明白他怎麽突然就跟她急了。

“你無歡宮主好長遠的目光,人生一世不過睜眼閉眼,你果真深謀遠慮,竟然還會顧慮千秋百代?”

“你既然如此氣憤那你為什麽不殺了我?”花不眠既痛又氣:“明明是你把我逼到這一步的不是嗎?如今的局面不是你心中所想一手造就?”

“沒錯,確實如此,而且我絕對不會後悔!”夜未央非常堅決:“我願意放過無歡宮,因為我知道你花不眠是生根在無歡宮的花,我寧願自己十年執著,江湖局勢圖卻殘缺不完,因為那殘缺一塊被你給頂上了!”

夜未央反身下榻從正面鉗住了花不眠的下巴:“但也僅此而已,不會更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綁回去看著你管著你讓你再也沒辦法與我為敵?”

“你會殺了我。如果我繼續做下去。”

“凡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如若是普通人那會被我當即格殺,因為是你,所以給了你再一再二,但也不會更多。”

花不眠冷笑:“所以我該感謝你的寬容嗎?”

夜未央眉宇間有些痛苦:“你為什麽非要繼續下去?”

花不眠看的很清楚,這一刻他的眼裏又是那種恨之欲其死的森冷。她苦澀的閉上眼捏住夜未央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來,難道無歡宮宮主要向天外天至尊上一章降表嗎?她絕對會魚死網破的拼到底。不是無歡宮沒事就可以,地位聲望都已不在,徒留一座宮室有什麽用?她寧願玉碎。哪怕以卵擊石!

“如果下次你還有機會殺我,就盡量下手吧。”花不眠睜眼看著他,目光沈靜而濃郁,她是無論如何都傷不得他,就當她上上輩子也欠了他。他既然特意來把自己帶出去那自己也就順水推舟的把他平安送出去。

花不眠忽然笑了一下,淒美欲絕:“其實又何必等下次,你現在不就有機會嗎?”單純的就敵人而論,她卻是榮幸了。足夠愛,不夠狠,她一開始就沒可能贏。

“人生其實面臨有很多選擇,我們要做的就是拿出決定,然後承擔選擇的後果。”

花不眠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一表平靜,嗓音卻低沈欲雨的男子,不知他為何忽然如此。

“如果選擇放棄你,我要承擔的後果就是孤獨殞命,致死再不知何為快樂和幸福。”夜未央咽下了後半句,還丟下一個一出生便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

“如果選擇放棄這十年的執念呢?你會怎樣?”

夜未央閉了閉眼又覆睜開:“這是我十年的生命意義所在,如果放棄,就等以否定了那十年的自我,抹消了那十年的我這個存在本身。我會---”

花不眠聽道他一字一頓近乎從牙齒裏咬碎的話:“死不瞑目”。

花不眠楞了一下,忽然有些明白了,這個人,他很溫柔也很殘忍,但兩者並不沖突。正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則怒。而這個他汲汲以求堅持了十年的執念就是他的逆鱗。觸之就血流千裏。上一秒還是溫柔的情人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的亮出刀鋒。

沒錯,是執念,花不眠不管怎麽看都不覺的他是一個迷戀權勢的人,而他似乎也完全沒想過要享受這些權勢作威作福,這個人骨子裏的不可一世深藏不露,但表面其實完全沒擺過至尊的架子,他本人甚至也不曾用過“本尊”的自稱-----花不眠有些詫異,這個支撐了他十年的執念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夜未央深深的低著頭,心下黯然已極,你若有心疼我一次,又何必逼我做這選擇。

夜未央鎖著花不眠肩膀的手已經沒有力氣,只是松松的放在那裏,花不眠知道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掙脫出來,但她不敢,透過衣衫她清楚的感覺到夜未央的身子在輕輕發抖,自己一動他就會跌下去。

花不眠伸出手來,輕輕扶起他弓著的腰背,很慢很慢,一手環著腰一手捧著孕腹,小心的把他攬到榻上就勢抱住,柔聲撫慰:放松,放松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共同進退

暫時撤退

這個夜裏註定不大安穩。兩個人很聰明的都沒再談這個話題。

夜未央一直把頭深深的埋在花不眠的肩膀上,一句話都不說,花不眠能感覺到他身上不大好受,呼吸跟平時不大一樣,偶爾還會挺動一下身子。花不眠心裏有憐嘆之意,明明一向都很從容鎮靜的,這會兒有了身孕該心平氣和的,脾氣反而約束不住了。白日裏還動了胎氣,現在又這樣折騰。

“其實,我一直懷疑有人跟著我們。”歇息了一會兒,花不眠忽然說道,她中途下車也不是吃飯那麽簡單,“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的。被毒蛇窺伺著的感覺,羅剎教的三大長老!”

花不眠皺起了眉:“他們一直跟著卻沒有動手,說明他們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我們一次除掉。說明他們其實並不了解我們目前的情況。”花不眠輕輕撫摸著掌下的軟嫩的小圓球,哪裏像是近七個月的胎腹了。

紫霄很不願意夜未央這次出門,但卻無力阻攔,不過他很慶幸夜未央並沒有束腹來做遮掩,他說過自己會盡量對孩子好一些也不認為自己該藏著掖著。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玉嬌娃也沒理由洩漏給他們,已入深秋鬥篷加身,而他人前的姿態又實在不像有孕的人,以那三長老詭詐多疑的性格,拿不準也很正常。

花不眠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應該一個不留的掃凈客棧的人,這世上沒人能抵過羅剎教的刑罰。不過夜未央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他有後手嗎?他不會無緣無故選了這間屋子。

夜未央感覺稍好了些,便重又坐起。“其實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就在這裏防著守著直到天明離開,第二,我們可以放把火,把他們,把很多人都吸引過來,然後趁機離開,打亂他們的追蹤計劃。”

花不眠搖頭否決:“你這麽相信我的感覺?”她很詫異,夜未央可不是一個憑感覺做事的的人,何況還是另一個人的感覺“且不論他們是否真的追了過來要趁夜色偷襲,如果他們此時正堵在出口那裏呢?”

“這裏有你的敵人吧?”

“自然,同樣身為萬眾矚目的人物,疾羨的人有多少,想我們死的人就有多少。”花不眠瞇起了眼,她化身花引蝶游走於外,何嘗沒有這個原因。

“他們目前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但卻不知道了解我們來歷的人究竟有多少。”

花不眠眼睛一亮。夜未央笑道:“所以如果這裏真的著火了,那他們一定會做一件事。”

“勘察真相:我們是否死去,下手的是誰。所以不管有沒人跟著,對我們來講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白燒了一間房子,而且還不是我們的”

“跟聰明人說話果然很省力。”

花不眠頗為自得的笑了一下:“所以我們目前只要知道他們是否已進入這間園子,堵在出口,或者埋伏在通往出口的路上。”

“那個不是問題,我們可以走另外一條路。”夜未央翻身下榻,花不眠趕忙扶了一把,動作怎麽就不能慢一些。

選這裏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花不眠有些狐疑:“你別告訴我你早就改造這裏了。”

夜未央笑道:“自然不是,像慕容這樣的大家族,宅子裏沒有暗道才奇怪,我恰巧知道一處罷了。而且不是木質,不必擔心朽毀。”

花不眠心裏頓時明悟,看著夜未央的眼神有些古怪:“讓我猜猜這座宅子是怎麽荒廢的?慕容家的千金慕容桃夭當初一心要闖蕩江湖自創事業-----不久之後江湖中就興起了一個三流的小門派---桃源派---薔薇小苑的桃源派——”

“是桃源派的薔薇小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處暗道不會是你們兩個當初偷情用的吧?”

“-----跟太聰明的人說話就得費力了。”

一切都思考結束,做出決定的二人發現存在在眼前的最大問題是放火。雖然殺人放火經常相提並論都不是什麽好勾當,但很明顯這兩個人都只擅長前者而不擅長後者。剛下過雨,房屋老舊潮濕,並不容易點起來,結果折騰半天,只冒煙不著火。

夜未央受不得煙氣早早的避在了一邊,只剩花不眠拿著蠟燭,一邊咳嗽一邊忙活,燒了床鋪燒桌子,燒了窗紙燒門框,煙熏火燎,美艷無雙的無歡宮主變成了一只大花貓。

“這裏,這裏點不著,你先滴上點蠟油試試,還有那兒,那裏又要滅掉了,扇扇風嘛----”夜未央在一邊指點,或者說指指點點。花不眠不禁搖頭,她還真以為夜大至尊是無所不能的。

該說慕容家不愧是慕容家,連地道都這麽寬敞有派頭。終於讓房子燒了起來。花不眠看著夜未央轉動拐角樓梯上扶手的一個獅子頭,一疊樓梯錯開,露出了下面的暗道,跟正門口迎客的客梯,寬度花紋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上部樓梯照在下面的影子。

花不眠挽著夜未央走下階梯,結果發現兩人並行都可以。本來夜未央是習慣性的伸出手來挽著她的,結果她趁勢反客為主了。花不眠打量著四周,挺幹凈,空氣也好,看來不為人知的地方有通風口。只是這裏潮濕陰冷,她有些擔心夜未央的身子是否受得了,不過看他倒是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身上的鬥篷也蠻厚實的,就是手有些發涼。話說回來,這人還沒吃過東西呢。

於是走了約一炷香,花不眠不禁問道:“這地道通往哪裏?”

“後街,求安湖一角涼亭。”

“倒真是先偷情後約會的好地方。”

夜未央輕笑了一聲。“你笑什麽?”

“豈不是我們現在做的事?而且還要刺激一點,頭上燒著火。”

“你還真是懂得苦中作樂。”

“找樂子,找樂子,樂子不都是自己找的?”

“隨便,你別忘了自己其實還在“戰略性撤退”就好了。”

花不眠心想那個地方可沒有賣宵夜的,你只好餓著了,連孩子一塊餓著,難怪肚子小小的,你一直在虐待它嗎。花不眠忍不住伸手揉揉圓圓的肚腹,形狀到是很漂亮。“他還好嗎?”

“還行。”

“我問的你肚子裏孩子又不是糖醋裏脊的味道,什麽叫還行?”

“她很健康的,不過紫霄說羊水少了些,她可能呆的有些不舒服,姿勢也不大對。”

“羊水少?”花不眠有些疑惑:“那怎麽辦?吃些羊肉,還是抹點羊脂膏?”

“-----好像跟羊沒什麽關系。”

花不眠自知鬧了笑話,不由的切了一聲,心想,不都說吃什麽補什麽嗎。

走到地道的盡頭,花不眠拔下簪子敲了一下壓頂的石板,要夜未央後退,運力推開了石板,自己先翻身上去,然後把夜未央抱扶出來。

“我沒那麽嬌弱。”

“我知道,但我樂意,你憑什麽不讓我對你好?”

求安湖夜景很不錯,可惜現在這兩人都沒什麽心思欣賞。 遠遠的還能看到舊宅那裏紅紅的火光。

夜未央拿出帕子擦凈花不眠臉上蹭上的灰,輕輕揉了下腰側,緊了緊鬥篷:“你有什麽地方去嗎?”

花不眠搖了搖頭:“這個破地兒,栽棵牡丹都能長成狗尾巴草,我能去呢?”

“無歡宮主不是情人遍天下嗎?”

“天下不包括這裏。”花不眠糾正,說來也怪,這求安名叫求安其實完全不曾安穩過。當初曾有兩大絕世高手在這裏決戰天下第一。一錠金更在這裏將前一任殺手之王梟首,登上了殺手排行榜的首席。從此之後,這裏的意義就開始顯得非凡起來,以後不管是私人決鬥還是幫派火並,都會特意奔赴這裏,血腥氣越來越濃,屍骨也越積越厚,而那些殉情的情人也會特意跑到求安湖來沈湖,到後來甚至有了黃土赤地,千裏不聞雞鳴,白骨青麟,夜夜常聞鬼哭的說法。在人們心裏的地位也越來越玄妙。在亡命的江湖人心目裏別有一番神聖敬畏的色彩。常人都避之不及的。而他們兩個竟然無巧不巧的都挑中了這個地兒。

夜未央似乎知道她在訝異什麽,便笑道:“這破地兒嘛,要明白為了大局,我可是很早之前就開始做準備了,你知道,對我們來講操控輿論並不是什麽難事。”

你這妖孽!花不眠心想,若讓那些癡迷的江湖人知道他們心目中有靈氣,有邪氣,有仙氣,有鬼氣的玄妙地界兒是你一手造出來的,那絕對會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

“趕快找個地方過夜。”花不眠看著夜未央有些發白的臉色,心裏有些著急。他有些累了,花不眠扶著他能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力量一點點加重。如今他的身子確實是不大管用了。花不眠猶豫半晌還是問道:“你現在還有多少功力?”

夜未央沈默了一會兒,頗為困擾的搖頭:“我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身體了,修為還在,但能調動多少很不穩定,好的時候有往日的一半多,最差的時候提不起來。”

果然,什麽狗屁的三成功力只是煙幕彈。

夜未央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麽,便笑道:“三成是折中算的嘛,我從來不撒謊的。”

“那是因為半吊子的真相更有誤導作用!”花不眠毫不客氣的直接點破,皺眉道:“那你還敢跑出來,我們的仇家多的跟狗一樣。”

“需要武力解決的事並不多。再者,我一向不喜歡打架的。”夜未央倒是一派自如:“況且知道我身份的人沒幾個。其實現在看在一般人眼裏我們更像來殉情的。”

花不眠不禁也笑起來,心裏輕松了許多。暗想道也不知紫金養榮丸對他有沒有用,不過想來有紫霄這個藥王在,什麽好藥都給他了,也沒這個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 求朵花~~

☆、小店溫情

小店溫情

她早先對求安做了詳細的調查,觀測了一下周圍知道地道並不長,這裏離那處舊宅也並不遠。 兩個人轉了一會兒終於選了一間小店過夜。挺簡陋,不過看上去挺幹凈。

為了更有“殉情夫妻”的樣子,兩個人要了一間房。窄窄的,小小的,緊促的空間,紅紅的蠟燭,三個人擠在一起,到別有一番親熱的味道。

花不眠特意讓小二端了滾燙的粥上來。她估計著他也根本吃不下別的東西。自然更不能讓他吃幹糧喝冷水。夜未央好像實在累了,只想睡覺。確實,折騰到這會兒已經月近中天了。花不眠不過除掉發髻,散落烏發,轉了個身夜未央已解了鬥篷,躺在了床上,側臥的身形慵懶柔和,倒是跟白日的樣子不大一樣。花不眠不肯由著他,還是把他拖起來:“把粥吃了,薏仁的,很清淡。”

夜未央蹙眉笑道:“什麽時候這般霸道了?”

“我一向都很霸道的。”花不眠理直氣壯。

夜未央被她看著吃了大半碗。身子漸漸暖和起來。靠坐在床頭,輕輕揉著胃部。

花不眠退掉外衣,露出一段雪白的膀子,貓兒一樣無聲的依偎過來,“紫霄沒給你準備藥?”她在白日裏看到馬車上有許多瓶瓶罐罐。

“我平日一向吃湯藥的,這次摶制成了丸藥,紫霄事先交代了有些傷胃。不過可能跟旅途風霜也有些關系。”

花不眠輕輕捂上去,“痛的厲害?”

“倒也不痛,就是悶的慌,還有點---”花不眠看夜未央皺緊了眉欲要起身,趕忙壓住他,隨手拿過早備好的溫溫的蜂蜜水湊到嘴邊,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不許吐,好不容易吃下去的,怎麽能吐出來?”

夜未央就花不眠手裏咽了兩口,壓下胸中煩悶,撫慰性的揉揉她的頭發:“把肩膀蓋起來,當心遭了風。”

“我現在可不抵你嬌貴。”花不眠嬌笑一聲,穿著紅綢裏衣,纖細柔滑的身子溜進了被子裏,就勢躺在了外側。

花不眠擔心夜未央剛吃了東西就躺下窩著,克化不動,明日會愈加的難受,便不要他睡覺,勾著他說話。

輕輕撫摸著身下圓隆光滑的小球球,花不眠問道:“是那安胎藥的副作用?是治羊水少的?我怎麽覺得一點沒長大?”

“一顆藥下去就立竿見影,那紫霄就不是藥王是藥仙了,況且”夜未央笑道:“它若真有那麽神奇,我也會受不了的。”

一頭青絲都散落在夜未央胸口,兩人的頭發纏連在一起,花不眠不禁撩起了一束,這是當初讓她都覺得嫉妒的頭發,根本不用梳子梳,隨手挽起簪子一束,永遠柔順像綢緞一樣,現在看上去發質倒是有些受損了,花不眠有些心疼。

夜未央看著她的神情,笑問:“變醜了是不是?”

“這算什麽大不了的,我有的是好東西,半個月時間我就能給你養回來。”花不眠胸有成竹的保證。

夜未央好像想起了什麽,有些心疼的撫摸著花不眠嫩滑紅潤的臉蛋,“當初劃那麽一道口子,嚇我一跳。”

花不眠也想起了那個慘厲的夜晚,卻是輕描淡寫的撇了撇嘴:“我要真破相了,你就不對我好了?”

夜未央搖頭,“花引蝶照樣頂著絕美的行頭,我可有心軟?樣貌對我的作用從來都不大,當然,你要再美點,我也不會介意。”

花不眠吃吃笑出來,諱莫如深的事情原本是血淋淋的傷口,但傷口捂著只能流膿發臭,如今揭開反而好過一些,她深深的看進夜未央的眼睛裏“那當然,我會越來越美的。”

夜未央把她攬進了臂腕裏,“只要你還在我眼前我就會對你好,只要我還在你眼前就會對你好。”他微微煽動了下眼睫,只可惜---“哎?你做什麽?”夜未央忽然捉住花不眠被褥下柔弱無骨的手。

花不眠一邊肆意摸索一邊笑道:“你猜我要做什麽?”夜未央臉上有點發紅,勉強笑道:“別鬧,癢癢的。”

花不眠笑的愈發媚然,早前就覺得這個男人調戲起來很有趣,明明什麽要做的都做了,連肚子都大了,知道彼此真正身份之後卻反而放不開了:“你確定這感覺是癢?”

夜未央不適的扭動了一下身子,眼角似乎有點水汽,“就是癢,從咯吱窩癢到腳底心。”

還死不承認?花不眠紅潤的舌頭輕輕舔過唇瓣,眸若春水瀲灩:“癢的話,要我給你撓撓嗎?”

“不。”夜未央別過臉去,迸出一個字,便閉上了唇。花不眠毫不費力的拿下他推拒的手。身體輕移慢偎的蹭上去。“別。”夜未央面帶潮紅,嘴巴拒絕的一本正經:“這個關口不合適。況且----”

花不眠笑道“沒什麽不合適的。”忽然翻身在上按住夜未央的肩膀,“你的身體要誠實的多。累的話就乖乖躺著被我上,自己在下面享受。”

“你嗯~”

“要我給你撓撓嗎?”

“不不”

“說,我要---”

衣緩帶褪雪膚紅浪,已是秋末偏爛春光。

紅燭漸短,更漏漸長。巫山一度,玉融溫香。

“他在動?”兩人正調笑著,花不眠忽然勾頭埋進了被子裏,整個人潛水一樣鉆了下去。因為夜裏風寒,她不敢動作過大撩被子,也不敢再次解開夜未央的衣服,便只好隔著衣物,花不眠把手揉上去,欣喜之外有些訝異,胎兒活躍本是令人開心的,但是好像太敏感了一些,她的掌心能清楚的胎兒的手腳的觸碰。如此月份,倒不應該。

她又無聲的從被窩裏拱了出來,露出臉蛋,正欲開口詢問,卻見夜未央雙眸輕合,眉間若蹙,已安然入睡,看來當真是體倦神乏。只是依舊是斜靠的姿勢,花不眠也不驚動他,只盡力把棉被提高了一些,自己環著他的腰在一邊躺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三大長老

天□命未明,夜未央便醒了過來,花不眠卻依舊抱著自己睡的香甜,手掌還放在自己的身下肚腹上,想來是她也累壞了,半夜不曾翻身。胎兒昨夜很是安穩,他輕輕笑了一下,自己有多久沒這麽好好的睡過了,但迅速他就肩背一震,有種後怕又僥幸的心理,這個女人!幸好,幸好沒讓她守夜!要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伸出手拍拍她的臉頰,花不眠很不樂意被吵醒,迷迷糊糊的連嬌帶嗔的瞪了回去,但隨即身軀一抖,清醒過來,她在求安也是步步驚心,多夜不曾好夢,反倒昨夜睡得很死,花不眠仰頭望著無奈又縱容的看向自己的男人,忽然得出一個結論,信任就是信任,跟武力和地位根本沒什麽關系,只因為那人是他而已。

夜未央笑著開口:“無歡宮主是個小迷糊?”

“誰說的?”花不眠一個翻身跳下了床,卻按住了夜未央:“你再睡一會兒,我去讓人準備東西,咱們早些離開的好”

夜未央卻就勢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回自己懷裏:“我一向習慣了的,你又不睡中覺,我去好了”夜未央笑著親親她的額頭,把她塞進被窩:“再說一遍,我沒那麽嬌弱,睡美人嘛,美人都是睡出來的。”

花不眠舒服的躺在床上,眼睛卻分外明亮有神,她正安心的等著,卻不料夜未央忽然急轉回來,“羅剎教眾就在樓下,不要驚動他們,現在離開。”

花不眠早在夜未央進門那一刻發現他神色不對就跳起來收拾東西,夜未央在床榻上造成了臥床的假象,花不眠已經一切收拾停當。夜未央見她萬急之下還不忘把鏡子收起來,不禁有些失笑。

花不眠二話不說,打開窗子略看了一眼,抱起夜未央直接運氣輕功飛了出氣,踏足在一棵樹上稍微借力,扭轉身形,掠往慕容舊宅方向。

誰能想到他們會去而覆返呢?現在昨夜被翻檢過的地方,現在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不能用地道,很可能尋查的時候那裏已經被發現,要堵在那裏面才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你的馬車停在哪裏?”花不眠翩然落地,放下懷中人,略緩了一口氣,夠他們追著找一陣子了。夜未央打量著四周的形勢。這是一條混亂的小巷,離舊宅尚有一段距離,容易躲,但也容易遭埋伏。

“怎樣?”話音剛落,夜未央忽然一把拉過花不眠轉了個身,恰好躲過一柄枯井中騰空而起飛刺過來的蛇矛,咣!閃著藍光的矛尖刺進土地,登時青草焦黃。

好毒!花不眠大怒:“鼠輩爾敢?給本宮滾出來!”

衰草離披,初晨輕寒,寂無人語。

夜未央早已調轉身形跟花不眠背靠背站在了一起,輕聲耳語,“等我數一二三,你就飛到對面的屋檐上,然後會有一張網子從左側拐角那只廢酒桶裏飛過來罩你。”

花不眠勾唇一笑,緊了緊袖口:“明白。”

夜未央左手微微一動,蟬翼匕緊貼在掌部,“一,二,三!”

花不眠立即飛身而起,如歸巢紅雀爽利的躍向對面屋檐,果然,一只絲網掛著倒鉤,刀片,帶著詭異的紅綠色彩,如同被麻雀觸動了撐桿的鬥羅一樣,猛罩下來,幸而花不眠早有準備,左腳微點,沾地的瞬間平移丈餘,琥珀紅綾陡然一甩纏住了張牙舞爪的網子,手臂一揮,將其狠狠的砸向了幾乎與其不差分毫從枯井中躍出,撲向夜未央的一個鐵面人身上!而夜未央已經坦然轉身,手中的蟬翼匕飛射而過,刺進緊跟著落跑的網子沖向花不眠的另一個鐵面人的胸膛。

花不眠看著沖到自己身前的人眼睛忽的睜大蒲然倒地,甜笑一聲,彎腰拔出夜未央的匕首:“夜尊者不愧是夜尊者,功力大打折扣,行動如此不便,速度準頭還是一點不壞。”

夜未央點頭接過匕首,忽然搖頭,狀似無奈:“鼠輩爾敢,給本宮滾出來,無歡宮主不愧是無歡宮主,您這一聲啊,恐怕現在方圓十裏的人都會趕過來。”

“額~~”花不眠瞠目,她忘了他們正在“戰略性撤退”。

“這樣一來,不僅是要你命的人,連久聞艷名想要一睹芳容的人都會前仆後繼的趕過來。”夜未央忍不住打趣她,這個人竟然還有點火爆脾氣。

夜未央一直註意著四周的情況,要論偷襲他可是行家,哪裏有可能藏人,哪個方位布置何種器具最容易得手他也了如指掌,不過更讓他欣慰的是花不眠果然很聰明,只一句話就懂了自己的安排。這倒是因為他們兩個當初大打出手,互不留情,對彼此的套路和出手習慣都了如指掌,如此默契倒是絲毫不怪。

花不眠倒是很疑惑,在一般人心目裏,都是明的不行才來暗的,夜未央明明那麽高的修為卻很少正面對敵。

因為運用輕功實在過於惹眼,兩人便在這小巷裏急速穿行,斜刺裏忽然一點銀光飛出,一枚十字鏢打著旋激射過來,夜未央身子微側,左手勢如疾風的探出袖口,二指一並將其夾住,右手卻同時拍在了花不眠圓翹的臀上,“啊~~”花不眠毫無預兆的驚呼一聲跳起來,這個人在幹什麽?

但隨即她就明白了。一個笑的猥瑣的男子從拐角破墻的夾縫裏冒出來:“大美人,你中了我的獨門暗器,接下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痛苦---”

花不眠在他閃身的同時就拋出紅綾纏住他的脖子,嬌喝一聲,手腕發力將其撈過來,飛起一腳踹向心窩,“什麽是痛苦?去穿穿女人的束身衣就知道了!”

夜未央嘴角微抽。只一腳,那人就嘴角冒血的躺在了土堆裏,這女人越來越能打了。卻不料花不眠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過來,舉起手捧住他的臉使勁搓:“再敢調戲我!下次換我打你,聽到了嗎,夜大尊者!”

“好了,好了。”夜未央笑著扯開花不眠的手,轉了個方向,拉著她從一戶人家的後門穿入。

花不眠心下了然,這一會兒,兩人還是避避風頭的好,她倒不覺得多在意,就擔心夜未央的身子受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逃亡之旅

“暗器還是別接為好,能躲就躲吧,萬一上面焠毒了呢?”花不眠轉到竈臺,看到籠上有剛蒸好的熱包子,毫不猶豫的順了兩個,嗅了一下味道確定無恙,一個拋給夜未央,然後自己心安理得啃了起來。“大早上的,別讓胃空著。”

夜未央楞了一下,笑道“還是你心細。”

“我們的速度足夠快。”花不眠的臉頰被包子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總覺得他們沒那麽快追過來。而且這裏的埋伏像事先做好的。我怎麽覺得像自投羅網?”

夜未央走到一張條桌邊,卻並不坐下,而是身子微微後仰,單手撐在後面,將腰背靠上,輕輕撫著肚腹,聽她如此問,略一思索便說道“那三大長老可不是傻瓜,應該早明白過來了。現在遭遇敵人,有兩個原因,第一,昨夜起火之後,他們整以慕容舊宅為中心,展開地毯式搜索,我們遭遇了其中的一股,或者僅是游尋,我們運氣太差恰好被撞見了。第二嘛,埋伏確實是預先設好的,他們本欲在昨夜動手,這邊緣人手是那時為了以防萬一而設下堵截的,雖然計劃落空,但並未撤掉,所以那三大長老還在帶人追尋,畢竟這周遭就那幾個小店,目標很容易鎖定。”

“第二種情況好一些,如果是第一種我們就要預備大量遭敵了。不過不管怎樣,都說明我的直覺沒出錯”花不眠有些不分場合的得瑟。她看著夜未央的樣子略略失笑,如此坦然流露孕夫之姿的他實在是太少見了。

“我倒寧願你錯”夜未央揉著肚腹一笑而過。兩人都似乎都渾不覺自己目前有多危險。

“第一種可能性小些,玉嬌娃隨時預備著回教掌權長老會不敢放太多力量在這裏,無法滿足大規模搜索。不過無法排除另外一種情況,本可止步外圍的玉羅剎本人也冒險進入了求安,企圖渾水摸魚,對她來講,局面越混亂越好。那個人,外表是白玉娃娃,內心是羅剎小妖,也就紫霄這仁心仁面的人有福消受。”

花不眠在一邊安閑自在的啃包子,聽夜未央分析的頭頭是道,便笑道:“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快些離開這破地兒,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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